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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他反射性看著自己的雙手,另外一個世界的一切顯得那麼真實。他臉上佈滿淚痕,透過昏暗的小燈男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仍然很想哭。
現在幾點了?床邊鬧鐘指著凌晨三點半。
離開房間,他來到頂樓。趴在圍牆上鳥瞰整個城市。街燈串聯成一條長長的線,大樓窗戶的燈光有的開著,有的關著,無論多深的夜晚總有人醒著。
是錯覺嗎?他聽到鋼琴聲,是由遠方風吹過來的,聲音很微小,但的確是鋼琴聲。
他在想,城市的窗戶將夜晚分割成一個個世界,屬於每個人的世界,沒有人知道在這樣的夜晚是誰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彈鋼琴。整個城市也不會有人知道某月某日有一個男孩因為想哭而在凌晨三點半起來看夜景。
只有他記得,只有他不會遺忘。
他在趕路。
不發一語地在森林中趕路。
「你還在難過?」羽音問。
「我第一次殺人。」他說。
「你殺的是狼。」
「我知道他就是那個農夫。」
「我也知道。」
「我想回去找我師傅。」
「你別開玩笑了!」
不知道在森林中走了多久,他離開森林。
他看到城鎮。
他看到各式各樣的人。
「為什麼沒有看到跟我一樣的劍士?」
羽音:「也許這座城的劍士並不太多。」
從路人望向他背上黑劍的詭異眼光來看顯然如此。
他必須找地方休息,他進入一家旅店。
「我不收你的錢。」旅店老闆說。
「但是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在日落以前離開這裡。」
「為什麼?」
「因為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城市。」
「我聽不懂!」
「你不需要懂!如果不在日落前離開這裡你會沒命!」旅店老闆的雙眼睜的老大。
「為什麼那老闆說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城市?」在旅店房間時他問羽音。
「我也不知道,但是天色快暗了,你最好聽那老闆的話,快點離開這裡。」
「離太陽下山還早。」他說。
話雖如此,他還是走到街上,城鎮比他想像中的大,天色漸漸黑了,他看著往來的行人,覺得一切都很正常,這是一個既不特別繁榮,也不落沒的城市,他不知道詛咒在哪裡。
太陽下山了,他還沒走到城鎮出口。
忽然大地整個在搖動,這是地震。
附近所有商店的燈光都熄滅了,一片死寂。
黑暗中他聽到羽音的聲音:
「快跑!那商店老闆說這個城市被詛咒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
一個個殭屍步調緩慢而堅決地向他走來。
他揮劍將眼前的殭屍斬成兩截,但他聽到更多腳步聲,難以計算,密密麻麻地殭屍在街上行走。
他只有跑,不斷的跑。
他聽到自己的喘氣聲,殭屍低沉的吶喊聲,從來沒有那麼恐怖的經驗。
他拚命的揮劍一直到他離開城鎮為止。天剛黑時城鎮的出口就在眼前,可是他感覺上從來沒有跑過那麼長的路,他想起旅店老闆的話,如果此時他還待在旅館他一定會沒命。
終於離開城鎮。
就像有一道虛無的界線畫在那裡,那群殭屍並沒有踏出城鎮半步,他攤在城鎮外的草地上,他們卻不再追來。
「我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詛咒!」躺在草地上,他一面喘氣,一面不知對自己還是對羽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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