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帶

　　樹人VS哪吒，第二回合。

　　這一戰由黃昏打到黑夜，天空開始飄下細雨，寒流來襲，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同一個天空下，同一場雨，對彼此雙方有著不同意義。

　　對樹人來說，代表他至少還可以利用環境再召換一次天雷充電。

　　對哪吒來說，這場冬雨有助於他凝雨成冰，增強攻擊力。

　　樹人雙手拿起剛從對手搶來的巨劍，與哪吒單手持冰劍對峙，那麼細的冰劍，應該砍一下就碎了吧，樹人這麼想，然後揮劍直砍——

　　可是他錯了，接住巨劍是哪吒左掌，右手的冰劍並不急著攻擊，而樹人感覺到手握的巨劍開始結冰，並逐漸蔓延到雙手……

　　可惡！樹人只好放開巨劍，這次藤蔓再度纏繞雙拳，然後，哪吒的冰劍刺向樹人脖子，並施加壓力……

　　冰劍的強度還不足以貫穿樹人肌膚，但讓他感到痛苦的是哪吒絲毫不留情面的冰冷眼神。

　　「你不要太過分喔！」樹人硬是用身體把冰劍震斷，抓住藤蔓的雙手把哪吒牽制狂甩，撞擊地面！

　　哪吒的浮空能力減低避開撞擊力道，他如風箏一樣掛在半空……

　　「下來！」樹人左手拉下藤蔓右手揮拳！

　　哪吒再次切斷藤蔓浮上半空，冷瞰樹人，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獵物非凡，一般的攻擊無法湊效，必須提高攻擊力才行……

　　前兩次的經驗告訴哪吒對付樹人藤蔓反而是阻礙，不需要了……哪吒收回藤蔓；已經大約掌握了樹人的攻擊模式，鏡頭也不需要了……哪吒收回周圍奈米懸浮鏡頭。

　　樹人感覺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動作開始遲緩，高空的哪吒匯集雨絲成冰，冰雨凝聚成巨大冰柱，並驅使冰柱加速落下……

　　這一招，不就是傳說中的萬劍歸宗嗎？

　　不過樹人沒時間驚訝了，因為冰柱重臨胸口，忍住劇痛，右手揮拳粉碎冰柱——

　　冰柱碎裂，但哪吒手掌如刀沿著剛才冰柱造成的傷口插入……

　　危急中樹人左手及時抓住哪吒手臂，阻止再進……

　　「抓到你了。」樹人笑著對哪吒說，同時右手伸指朝天，從剛才第一次招換天雷得知，哪吒似乎沒有辦法像樹人一樣轉化雷電能量為己用，近距離承受雷擊，就算是哪吒也無法絲毫無損——

再一次，天雷招來！

　　……

　　轟隆一聲，疾雷降臨，但並沒有如預期落在樹人手上，樹人疑惑仰首，發現天空似乎隔著一層玻璃，原來在一瞬間，哪吒在周圍建立一層冰罩改變雷電路徑，由原本的路徑：

雷→樹人(抓著哪吒)　轉為：

雷　…>　冰罩(絕緣，此路不通) ｜樹人

　｜

　　　　—>（繞過冰罩後的真正路徑）→地面

　　就連雷電也難不倒你，你真是太強了，但是

　　樹人與哪吒所立足地面莫名裂開，如黑洞將他們吞噬……

　　我的力量來源不是天空，而是大地

　　樹人苦澀微笑著，右手抵住哪吒心臟部位，做了最後決定：

　　我並不是要削弱你，反而是增加你的能力，一直到連你自己也無法控制為止。

　　樹人透過掌心灌注能量給對手，由少至多，持續加碼……森寒冰氣持續自哪吒身體溢出，冰罩內部凍結，哪吒失控！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會冰封在這裡了……

　　透過冰罩，樹人眼中的天空繁星如墨汁渲染在紙上般擴散，成為煙火……煙火凝結，化作雪花……雪花融化，就是眼淚……

　　Merry Christmas

　　在數十公深處的地底下，泥土覆蓋黑洞掩蓋一切前，樹人心中默念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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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31，迎接新年的前一天，某場秘密行動正在進行著。

　　『保衛地球，今日公休』——順風機車行外掛著這個公告，黑手老闆坐在辦公桌椅上聽音樂，回想之前天風對他們指示的內容：

『女媧與現世連結的媒介——世上第一隻吉士塔喂，據信存放在人力確認網總公司上層倉庫內部，雖然我們取得了幸福企業網路的控制權……這也包括人力網站總公司的保全系統在內，但是，當我們侵入那裡時，女媧一定會察覺，並會在第一時間知會總裁，所以，我們必須選擇在總裁分身乏術的場合——今天的跨年產品發表記者會行動，從入侵到離開整個行動時間不要超過十分鐘，否則會很麻煩，務必速戰速決，祝大家好運。』

　　咦，好像漏了一句話……

　　『到時候，我會把人力網站總公司保全系統切換到你電腦上……對，我就是在說你！死變態！因為我要專心對付女媧，你給我好好顧著，成敗就看這一次了……』

　　你點頭，拿出連接電腦的麥克風：「老鷹呼叫小鷹，聽到請回答？」

　　「我等一下就要採訪了，新年快樂，OVER！」記者。

　　「再五分鐘抵達目標地點，OVER！」詩人。

　　「不行你沒有說新年快樂！OVER！」你對著麥克風說。

　　「新年快樂！」流浪教師。

　　「OVER！」前棒球選手。

　　接龍嗎？好吧原諒你們……

　　最終戰役，記者在C處負責牽制，B處由詩人、流浪教師、前職棒選手組成的精銳部隊負責攻堅，精明幹練的你則擔任後援，怎麼有這麼堅強的陣容啊？簡直讓你感動到痛哭流涕！

　　不過，現在不是只顧著感動的時候了……

　　「怕你們無聊，放首歌給你們聽吧！」你指標按了音樂播放軟體，同時拿起水壺喝水……

　　喇叭中這時傳來女優的呻吟聲，一瞬間你口中的茶噗一聲噴出來——

　　不該把謎片放在播放清單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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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那個變態不要再扯後腿了好嗎？」另一端，流浪教師怒罵著。

　　「對不起我剛剛放錯了！」耳機那端的黑手老闆說。

　　「等等你電腦裡面片子有滿十八歲嗎？」

　　「二次元動畫沒有這個問題好嗎！都是羅莉身材羅莉臉孔，然後是剛滿十八歲的小學生……」

　　「幹你這個死廢物垃圾人渣！應該丟到掩埋場跟你的初音抱枕一起埋葬，不要污染這個世界了！」

　　「什麼？不要汙辱我老婆！跟你決鬥喔！」

　　「好啊要決鬥來啊怕你喔……等等你要用什麼決鬥？」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兩位……先不要在這裡內鬨好嗎？」詩人出言提醒。

　　此時已到人力網站總公司大樓門前，機車老闆眼前的螢幕畫面也瞬間切換到該大樓監視器螢幕。

　　「雖然控制了保全系統，但要怎麼瞞過門口警衛是一個重點……」詩人沉吟。

　　「那……就說我們是來修水管的？」流浪教師提議？

　　「超級瑪莉喔？重點是沒有人會在半夜十點去修水管！」詩人反駁。

　　「雖然我不是很懂，不過……只要在警衛不知覺得情況下進入門口就可以了吧？」一直沉默的前棒球選手開口。

　　「沒錯。」

　　「好。」前職棒選手一個人走到警衛室門前，敲了門沿兩下。

　　「不好意思，我們是來修水管的！」

　　咦？

　　在所有人尚未反應過來前，前職棒選手出招——

　　以掌代刀施展幻影神技，碎夢刀法！

　　前棒球選手扶助軟倒的警衛，把他扶到座位。

　　「哇靠你把警衛打暈了？這樣他明天醒來一定會報警！」另外兩人緊張兮兮。

　　「沒有，我只是讓他睡著而已，等他明天早上醒來一切就會忘了，只會以為自己不小心睡著。」

　　「可是有監視器？」

　　「我剪接一下影片，把你們進來之後的畫面全部用之前的掩蓋掉！沒有人會知道這空白的五分鐘發生什麼事……」機車行老闆隔空回答。

　　看似簡單順利的任務，在他們抵達第十一層樓的倉庫後，遇到難題……

　　鐵門前，除了一層中控電子鎖外，門把還繞了一圈機械鎖，三人望著那圈電子鎖相對無言……

　　「我們……有人內建開鎖技能嗎？」詩人發問。

　　「如果有菜刀或水果刀之類的工具，我可以劈開這層鎖。」前職棒選手回答。

　　「你沒帶嗎？」流浪教師問。

　　「身為一個廚師，隨身攜帶一把菜刀也是很合邏輯的……才怪！我怎麼可能隨身帶那種東西，會被當成神經病的好嗎！」前職棒選手反駁。

　　「難道——就要這樣功虧一簣了嗎？」詩人仰天長嘆。

　　「瑞士刀可以嗎？」流浪教師掏出一把瑞士刀。

　　「勉強可以試試看……」前職棒選手說。

　　那天，突破那扇門的關鍵是一把瑞士刀——這是多年後瑞士刀墳上的墓誌銘。

　　門開了，但是——

　　童話裡守護寶藏的惡龍並不存在，但是四面櫃子上層層擺著，數也數不清，成群排列的吉士塔喂。

　　「到底是那一隻啊？」眾人愕然。

　　「我想，你們在找的是這個吧？」

　　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他們才注意到旁邊不起眼的角落，一個人坐在地上，雙手捧著一隻吉士塔喂。

　　「我明明知道找到這隻邪惡的吉士塔喂後該毀了它，可是卻下不了手……交給你們了……」廠長哀戚說著。

　　「可以請問一下，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出現超乎常識的劇情讓大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一陣子後，詩人第一個打破沉默發問。

　　「簡單說，之前我隱約知道有這隻吉士塔喂的存在，然後我相信自己可以找到它……最後，我就在這裡了。」

　　中間也省略太多過程了吧！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

　　「沒有要毀掉它，只是封住它的心而已。」流浪教師握著廠長的手：「不嫌棄，待會事情辦完我們一起走吧。」

　　寒冬中，廠長感覺到手中的溫情，一時感動到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你願意，為了拯救地球做一點小犧牲嗎？」流浪教師認真問著，不是開玩笑。

　　「能力所及的範圍……我可以。」廠長回答。

　　「好——那得罪了！」流浪教師用瑞士刀割破廠長手指……

　　「道家無上歸元大法，九轉玄功為基，召九天之氣為用，無形無相，無邊無際，以血為引、以心為印……」

　　流浪教師奮力擠出廠長指頭滴出來的血塗在手上……

　　「以血為引、以心為印……先天無極罡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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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

｜無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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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位世界裡，黑暗中，一股浩然正氣切斷了祂與現世的連線。

　　而這時候，另一邊的記者會，總裁也似乎也發覺了……

　　「不好意思，臨時有事，記者會進行到這邊，剩最後一個問題了！」總裁宣佈。

　　看到兩邊畫面的黑手老闆緊急對記者下指示：

　　「為了掩護特攻小組安全離開！趕快拖住他！OVER！」

　　記者拿起麥克風，問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我只問你一件事，為什麼……」記者低聲哽咽，頓了一秒，才把話接下去：

「你……為什麼，那天晚上……要對我做出那種事？」

　　淚珠滑落記者清麗細緻的五官，在臉頰三分之一處停住，同業的閃光燈瘋狂拍著，攝影鏡頭瞬間切換到記者泫然泣下的表情，鏡頭拉近再放大，最後全螢幕特寫……

　　「這招太絕了！」監視器另一端的黑手老闆驚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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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嗎？

數位世界中的另一端，作家天風緊盯著，當連結切斷的那一霎那，另一條曲折蜿蜒的通道接通……

　　難怪遇到的抵抗比預期小，那個「媒介」已經被轉換了嗎？

　　判斷錯誤，看來只能硬碰硬了，懊悔的作家準備正面對決女媧意識……

　　這時候另一個意識出現，在數位世界對他發出請求溝通的訊息……

　　那是除了作家與女媧外的另一個意識，作家並沒有料想到，這個空間竟然還有第三者？

　　零一組成的世界，意識訊息經過編碼組合，在虛擬世界中化為實體，作家的意識以他在現實世界的影像投射到這個空間，女媧而是以深不見底的黑洞顯示……

　　第三方，另一個意識影像逐漸成形，彷彿浮水面上的倒影，波光瀲灩，影像搖晃了一段時間，才終於穩定清楚。

　　讓作家不敢置信的是，第三個意識，竟然是一位穿著白色和服的……小男孩？

男孩過於蒼白的臉孔上毫無表情，如清澈水晶毫無雜質的空靈眼神望著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