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確認網」27.終結(下)(完) @ 沿海地帶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感覺不到祂的訊息？而且之前被催眠的人記憶怎麼恢復了？

　　第六感告訴自己大事不妙，人力確認網總裁好不容易擺脫了媒體的糾纏，驅車前往公司欲一探究竟。

　　「開快一點！」總裁對司機說，明明平常只要五分鐘車程，這時候卻塞在這裡。

　　「老闆，現在跨年路上都塞車，最快也只能這樣了……」司機無奈表示著。

　　「好，那我自己走！」心焦如焚的總裁打開車門，做出連自己也意料之外的決定……

　　然而，當他下車，走到公司附近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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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底下的虛擬世界，作家傾聽男孩對他傳輸的訊息……

　　「原來是這樣子嗎？」明瞭整個狀況後，作家做了表示：

　　「好…既然如此，我就幫你們這麼一次……」

　　於是，黑暗中，作家的意識與男孩的意識首次合作，某種轉移過程在地底深處默默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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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醫院工地附近的偏僻小路，人類狀態的樹人抱起同樣恢復人形的研究生蹣跚步行著……

　　研究生微弱睜開眼，模糊的瞳孔逐漸聚焦，他認出樹人。

　　「嗨。」研究生虛弱開口。

　　「嗨，你醒了。」

　　「為什麼我們身上沾滿泥巴？」

　　「你失去意識的時候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樹人回答。

　　「可以告訴我嗎？」

　　「你不要知道會比較好。」

　　「那……我還是人類嗎？」

　　「不要問，很恐怖。」

　　事實上，樹人自己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在冰封狀態解危的，而且兩人除了一些小傷外並無大礙，似乎冥冥中有某種力量保護他們。

　　「等我找到把你變成那個樣子的人，我一定會好好打他一頓！」回想之前的對決，樹人心有餘悸。

　　冤家路窄，這時候，出現在樹人視線的，是下車急著趕回公司的人力確認網總裁……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樹人鼓起殘餘力量變身！

　　「你在這邊休息一下，我去找他算帳！」樹人放下研究生說。

　　不可以！你這種狀態打人的話，會出人命的啊！

　　研究生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慘案發生……

　　拋棄人類身份的我已無所顧忌，誰也不能阻止我，我要毀滅一切、一切、一切

　　看到一個怪物以拔山倒海之勢迎面而來，總裁腦筋一片空白，退後幾步跌倒在地後，動彈不得……在他瞳孔中的影像是怪物嚇人的身影。

　　一個熟悉人影及時插入他們之間……

　　小男孩張開雙手檔在總裁面前，童稚眼孔抬頭望著樹人。

　　「……啊？」認出男孩的樹人恢復理智，身軀逐漸縮小，原本要撲上去攻擊總裁的雙手順勢抱起男孩……

　　「好久不見！你長高了……」樹人拍著男孩的背部。

　　而驚嚇過度的總裁依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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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點五十九分，101大樓頂層，幸福企業董事長衷心期盼倒數計時。

　　天國近了，屬於自己的新時代即將降臨於此，誰也無法阻止！

一顆前所未見的巨大煙火上升，在這個小島上空爆發，幾乎不論在何處只要仰望天空就可以看見它的紅色光芒，以及那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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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

　　｜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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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

期盼落空，董事長臉孔瞬間衰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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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真的結束了。」巨大煙火爆發後，天風出現在流浪教師一行人面前。

　　「祂走了。」

　　之後，天風解釋事情的發生，在那一刻，他與男孩協助女媧以靈魂形式脫離地底的軀體，當然也不再拘限地球這顆小行星上了。

　　一開始祂整個計畫的目的，就不是為了統治人類並在地球復活，而是匯集能量讓牠的生命形式蛻變，轉化。充其到底，祂只是利用人類的劣根性罷了……

　　就算沒有祂，社會上的奴隸制度也不會因此而改變，結果仍是相同。

　　這是祂離去前對自己行為的辯解。

　　姑且不論這個辯解是否正確，如果那時決定硬碰硬，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女媧與作家透過男孩交涉，男孩告訴天風這段期間他一直與女媧互相溝通、瞭解，並且取得和平協議，最後作家選擇相信男孩的說法，而事後證明那是對的。

　　最後祂拋棄身體，以靈魂形式存活在宇宙另一端，以道家的說法，叫羽化飛昇吧。

　　當祂消失後，幸福企業董事長瞬間失去活力，退居幕後，專心養小孩，雖然還是發表著把員工當動物的言論，但影響力已大不如前，企業原本的股王寶座也拱手讓人。

　　人力網站在失去女媧的魔力後，點閱率也被其他同類型網站瓜分，再也沒有往昔獨霸一方的聲勢。

　　從各方角度來說，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他們的行動或許改變了一些東西，或許沒有，然而無論如何，生活依然要過下去，地球依舊運轉，大家也依舊用自己的方式跟命運搏鬥著，而明顯與以往不同的是，不再那麼容易感到絕望，過去的悲傷化為動力，點燃內心深處永不熄滅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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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雖然有人生活如常，也有人深受此事件影響，例如記者——

　　當時記者會上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你當初當眾落淚的畫面實在太經典，影片被上傳到網路，創下超高點閱率，許多網友把你的照片做影像處理，換上長髮，或是換上女裝，甚至劃上眼影，所有惡搞照片都毫無疑問比你男生打扮好看上百萬倍，這麼高知名度讓你的生活大受影響，時時要忍受被男生搭訕吃豆腐的過程……

　　有一次，心力憔悴的你竟然聽到垃圾桶對自己說話。

　　「小妞。」

　　是自己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覺嗎？不要理他趕快回去休息吧……

　　「是我啦！」這聲音有點熟悉，原來是同報社當狗仔隊的同事K。

　　「你在哪裡？」記者打開垃圾桶蓋子，只看到垃圾不見人影。

　　「這裡啦！」

　　記者打開另一邊的資源回收桶，依然只看到瓶瓶罐罐，想不到K的隱蔽能力更上層樓，算了……記者對著資源回收桶說話：

　　「不要那樣叫我！還有你怎麼在這裡？」

　　「出任務，搞偷拍啊！」K說著。

　　「喔，辛苦了！」

　　「對啊！我們是被遺棄到黑暗的一群，那像你們檯面上的記者那麼光鮮亮麗」

　　「不要這樣講，我現在很羨慕你想消失就消失的隱形能力。」

　　「哎喲，還不是用代價換來的，我現在沒穿衣服冷的要死好嗎……」K的能力是與景物同化，就像變色龍，缺點是不能穿衣服。

　　「喔。」

　　「而且這有風險，上次被打包丟到資源回收場，差點被壓扁，還有上次，我擬化成水溝蓋，一台摩托車竟然就這麼直接從我臉上輾過去……」

　　　K抱怨吐苦水，越講越傷心，到最後竟然泣不成聲，記者只好安慰他，並把手中飲料丟到回收桶裡，順便把蓋子蓋上。

　　「啊你打到我的頭了！」K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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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人則是用存款加貸款開了一間二手網路書店，並對推薦的書籍寫評論，之後曾經回去找以前補習班的同事，問他們還記不記得人力與奴隸兩組字的差異，中國字大小寫的問題，可是被吐嘈中國字怎麼有大小寫，看來之前他們被催眠的記憶都忘了。

　　流浪教師則繼續利用家教的空餘準備名額稀少的教徵，有時回去以前實習學校找當初自己的輔導老師聊天排解鬱悶，偶爾到神壇幫忙排解問題的紅包收入竟然超過正職薪水，讓他有點考慮是不是就這樣乾脆轉職，想起當初自己獲得通靈能力的契機，廢棄三合院內的那個小女孩幽靈，在等待轉世的數十年來仍然記得他，內心浮現悲傷的同時也感到一股溫暖。

　　黑手老闆則繼續快樂的經營機車行，偶爾也會想起，當初變成蘿莉控的契機，後來對分手女友說過的話：「我沒有怪妳……相反，我還很感謝妳！因為妳的離去，才讓我終於發覺到我自己的真正性向……不！妳不要誤會！我不是GAY！只是我覺得，你們女人只要超過十六歲後，就會變成另一種很麻煩的生物……為什麼妳們的年紀不永遠停留在十六歲甚至更小就好了……法律？那是世人的誤解啊！古人只要超過十二歲就可以嫁了……我覺得這是現代人落後的地方……」

　　他是認真這麼想的，現代人平均結婚年齡拖到三十歲以後，這麼緩慢繁衍的種族有什麼競爭力？怎麼大家都不覺得有問題？偉人國父還不是把自己朋友的女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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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程師平均工時已經從16H減到12H，並順利通過離職申請，不過還是要在尾牙表演，自己提議要演唱五五六六的「我難過」毫無意外被否決，原以為上次的裸體草裙已經是極限，而這次的服裝竟然是——

　　「這是什麼？」你打開一個禮盒，裡面只有兩隻紅色扇子。

　　「這是你這次表演的服裝。」

　　「服裝？」

　　「對你只能帶這個，其他東西都不能穿，要全身脫光光喔！」

　　「只有這個？」你打開那兩把扇子。

　　「嗯，一把做動作，一把幫別人遮，這樣才能基顯同事互助合作的精神……」

　　「OH！ON~~」你的哀號聲在辦公室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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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球選手告別工作一年的餐館後，飄洋過海抵達美國測試，從小聯盟3A中繼開始投起，並在季中被拔躍上大聯盟，雖然出場不多，而且是中繼角色，但對年過三十的他來講也算是美夢成真的奇蹟，支持自己如此努力的意念，除了對棒球的熱愛外，還有希望兒子至少一次看到自己站上大聯盟投手丘的自我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