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帶

　　電視螢幕裡面，某個當初以超人領導力，如摩西帶領以色列人逃出埃及那樣的行動力創立企業王國，成為首富的大老闆，穿著阿曼尼西裝，正在發表演說：

　　「雖然景氣會比想像中還要壞十倍，但我相信大家(你們)一定會共體時艱，攜手共度難關，我們裁員只不過是要新陳代謝，給更多新人機會，絕對不是因為受景氣影響，公司絕對還需要更多的人(奴)才(隸)。只要肯做，分紅我絕對敢給(主管)，所以，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集中營)。

　　還有，警告各位媒體朋友，報導要慎重，如果有任何的抹黑(真相)報導，我背後這數千名紀律嚴明的律師團絕對告到讓你家破人亡……什麼？關於在大陸員工跳樓身亡的事件，我們除了深表遺憾外，絕對會從優撫卹(毀屍滅跡)，這是我們管理上的疏失，我們絕對會檢討，將來絕對會讓他們連跳樓的機會都沒有……」

　　而鏡頭另一端的你，仍然留在公司加班，並且開始計算：終於，超過一年半了，只剩下４７７天，也就是１１４４８小時，也就是６８６８８０分、４１２１２８００秒……想想，還真是漫長啊！

　　當初，你申請研發替代役時，有幸被這家號稱全台最幸福的企業錄取，家人為你高興，你也沾沾自喜。雖然聽說這家公司很操，可是分紅也很敢給，再來，跟親朋好友說你是這家工司的研發工程師，靠！走路多威風啊！不但女友用閃閃發光的眼神看著你，女友家人也問你什麼時候要過去提親。

　　機不可失，於是乎，你連詳細契約都沒看清楚，就傻傻簽下去了。雖然在網路上，有看到一些對這家公司不好的傳聞，不過，那都是應徵沒錄取的酸葡萄作祟啦！哈哈！

　　可是，直到進去後才發現，你領的實際薪水與你當初跟人資談的根本不一樣——

　　當初，你問人資：「我薪水該不會只有內政部規定的18735吧？」

　　人資：「不會噢！我們會補齊到40ｋ」

　　當時你傻傻的相信對方，仔細參照契約之後才發現，人資所謂的補齊到４０Ｋ的算法其實是：18735＋20000(績效達到後才有)。也就是，如果沒有達到主管排給你的績效的話，你的薪水永遠只有18735，這是多麼黯然銷魂的數字啊！

　　更令人感動的是，除了底薪跟達到績效才有的20ｋ外，年終獎金及股票分紅通通都沒有，這一切都是老闆用心良苦，要讓你領會到創業維艱、守成不易，你也終於明白到，當年前人篳路藍縷以啟山林，卻被地主壓榨的台灣精神。感動！真是太感動了！想到這裡，你不禁潸然淚下。

　　為了能達到績效，你只好一直拼命加班，每天加班到晚上十二點是常態，甚至凌晨一兩點也有，平日趕不完的進度，就只好利用假日的時候到公司趕工，這就是媒體所報導台灣最幸福的企業嗎？好幸福喔……幸福到快死掉了！

　　在其他研發役同事都哀號遍野的同時你還是咬牙苦幹，因為，只要達到了進度，就可以每個月多領兩萬塊，這兩萬塊就可以存起來……這段期間你吃家裡住家裡，存下來的這些錢，就是你的結婚基金，你學歷有了，年紀也夠了，心想工作個一兩年後，應該可以存夠錢，跟交往多年的心愛女友結婚，家人都已經答應，如果你結婚後，房子會留給你，車子也早已登記在你名下，到時候再生個小孩，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於是，為了女友，為了將來，你努力，對於該企業的軍事化管理與主管機車的要求甘之如飴。你是有責任感的人，對於交付給你的事項無論如何總是一一完成。主管也誇你能幹，能力強，然後又繼續把更多的事情丟給你，為了測試新產品你曾經通霄不睡，別人避之為恐不及的大夜班你也搶著值，只為了換取上司對你的信任。

　　雖然因為如此，你與女友的見面時間少的可憐，一個月只見一次面變成常態，可是你們每天都會講電話，你在工作中遇到什麼困難，有什麼委屈也會在電話中跟女友講，你們交往這麼久了，雖然早已沒有火花，但彼此之間已經像親人那樣親密了。你相信，為了遙遠的未來，她可以體諒。不過，你還是會內疚，畢竟這一年來聖誕節、情人節、清明節、端午節、中秋節你都因為工作忙碌，而沒有和她一起度過。

　　不過沒關係，你心想，現在也已經存夠了錢，可以直接跟她求婚，好好給她一個浪漫。雖然不能出國，不過還是可以來個台灣七日遊。尤其今天又是她生日，她一定以為你忘了，之前一直都沒講，就是為了在現在給她一個驚喜啊。

　　你面露微笑，拿起話筒，撥了電話……

　　電話通了——

　　「妳在哪裡？」你的聲音很輕柔，這麼重要的節日，她也在暗中期待你的來電吧？一定是的！

　　「我在我男朋友家啊。」

　　男朋友？一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你的內心哀號——那……我算什麼？今天不是愚人節啊！我們不是在一起這麼久了嗎，那現在在妳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到後來你也忘了自己在電話裡說了什麼，胡言亂語一番，就掛斷電話哭泣，你收拾東西，沒有跟往常一樣忙到凌晨，十點多就提早下班了。　　

　　那晚，你喝到爛醉如泥，原本為了慶祝女友生日而特地排除萬難請的假，變成在家裡躺了一天。失去了精神支柱，你躺在床上，空虛的眼神看著桌上的空啤酒罐，開始思索，過去的這一年半來，你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你想：我努力工作、賺錢，有了錢，就可以買戒指、項鍊、風風光光辦一個婚禮——娶她。難道這樣不對嗎？這一切難道不是像用心算解微分方程那樣理所當然嗎？那為什麼她還要離開呢？為什麼？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為什麼？」你想起昨天晚上女友跟你攤牌時的對話。

　　「其實我們已經算分手很久了你不知道嗎？這一年以來我只有聽到你打電話跟我訴苦、抱怨，我發現，我們之間不論生活或想法，都已經沒有交集了……我會害怕，難道將來要一直陪你這樣痛苦下去嗎？你自己都看不到未來了還能跟我承諾什麼？你只有注意到自己的痛苦，有沒有替我想過？平常的時候你在加班？好不容易放假的時候你要休息，沒有人陪我逛街、過節，聊我喜歡的電視劇。我們……真的有在一起嗎？難道我沒有別的選擇嗎？」

　　你沒有辦法反駁，沒錯，她是對的。忙的時候沒有時間想，等到稍微有點空閒時，你也開始質疑，一直這樣瘋狂工作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真的是為了自己嗎？點點滴滴的心血最後變成的不過是主管的績效，以及請來眾多明星做足場面菜卻難吃的要死的尾牙？

　　你發現自己就像魚鷹一樣幫漁民捕魚，卻永遠吃不飽，而且沒有自由。這，真的就是你要的生活嗎？

　　當你連上網路，跟一些曾經待過這裡後來離職的前輩通過信件後，你發現更多內幕，該企業一手藉由華麗律師團與銀彈攻勢順利掌握媒體，另一手併吞小廠商，怎麼併吞？跟廠商訂大批物料卻開半年期以上的支票，廠商接下大筆訂單，錢卻遲遲不下來，當週轉不靈瀕臨倒閉邊緣時，企業老闆露出善心的一面，低價收購廠商，對工廠原來的員工來講一切都沒變，只是老闆換人了、上面的主管也換人了，身為X大企業的子公司餘有榮焉，當然更加賣命，工時也不知不覺變長了……

　　而你過去所崇敬的主管幾乎都是踩著員工的屍體往上爬，對每個正職員工都說我很看好你，將來是當幹部的材料，以晉升與分紅為餌，驅使麾下部屬為他賣命，每隔一段時間，則斬功臣、募新血，招不到人的時候就說台灣沒人才，年輕人沒抗壓性，重複以上循環，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就是該企業主管的宿命。

　　老闆更不用說了，梟雄是也，當他成功建立自己的企業王國後，感嘆人生苦短，開始著手建立自己的電影王國。龐大的資金更投入醫院建造，及生化科技的研發，期望研發團隊在有生之年能找到當年秦始皇求之不得能青春永駐的良方。無論換了多少任總統，只要他活著，就是這個王國裡面唯一的帝王，富可敵國，確然如此。

　　你感到心灰力冷，不只身體累了，心靈也感到徹底疲憊。你開始懷疑自己為誰而戰，為何而戰，心中萌生去意，心想，剩下的時間，你寧願去當大頭兵，也不要待在公司繼續被壓榨。

　　可是隔天，你還是乖乖準時去上班了，畢竟研發替代役，要回役是幾乎不可能的，雖然網路上有人開玩笑講，去貓主管一拳就可以回役了。而且還真的有人試，你回憶一年前，坐你隔壁的同事，被主管逼到崩潰邊緣，終於，有一天拍桌大叫，要去找主管理論，跟他討一個公道。

　　那天，你見識到了人在憤怒邊緣所發出的那股氣勢是多麼強大，同事怒髮衝冠，豪氣千雲，連你都被環繞在他周圍的煞氣震開。

　　「你不要跟過來，我怕會波及到你。」同事好心對你提醒後，便雙手一揚，展開身法，衝到主管辦公室內了。

　　你雖然兩不相助，但仍然側耳傾聽，只感到暴風雨前的寧靜，劍拔驽張，高手過招，勝負只在傾刻——

　　一陣兵刃交擊之聲後，你聽到了同事哀號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於，回復寧靜……

　　你只能掩住耳朵，趴在桌上。

　　不過，某方面來講，他也算求仁得仁了吧。隔天早上，同事原先座位的東西已經收的乾乾淨淨，而桌上多了一盆菊花。從此之後，你再也沒看到他了，到現在，他墳上的草，應該已經長到跟你一樣高了吧（遠望）。

　　當你開始跟周圍的人訴苦時，每個人都跟你說：「現在工作就是這樣，不加班，每天準時上下班的話，會沒有競爭力的。有很多人 羨慕你在龍頭企業工作，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

　　是喔？那真的好幸福喔！原來歐美各國準時上下班的工程師們，其實都是沒有競爭力沒有抗壓性的嫩草莓。台灣好強，好有競爭力喔！

　　你也不說破，反正早已被媒體洗腦的他們也聽不進去。只好在心中暗地吐嘈。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雖然這樣想有點阿Q，可是你也只好這樣安慰自己。

　　但禍不單行，季部門會議時，主管表示，希望原先預計的研發週期能夠縮短，讓新產品能趕在農曆過年期間順利上市。

　　為了主管這一句話，也為了自己那微薄的尊嚴，你只好繼續燃燒生命，焚膏繼晷，每天十六小時以上耗在工作，幾乎吃睡都在公司。你回想這一年來，除了過年短短休息三天外，其餘所有節日幾乎在加班中度過，你的生活一片空白，電視電影流行娛樂這些東西，幾乎都已經離你很遠很遠了。

　　而你最好的麻吉，大學畢業當完兵後，拿著自己打工存的錢跟父母贊助的遊學經費，就到紐西蘭採奇異果了，每年賺的錢換算成台幣也有上百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可以體會到農村生活外，放假時也到市區認識各種不同國籍的朋友，看到他傳給你照片裡面的金髮正妹你肚子裡就有氣。而他還計畫，等存夠錢後，就要直接在國外留學唸書，洗個學歷回來，接著到外商混飯吃。

　　留學？還敢講？當年他的英文考試還是你罩他的呢，可是現在……現在……唉……

　　你臉色蒼白，因為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陽光了，聖誕節也在加班中不知不覺度過，只剩下跨年而已，就是今天，好想去……

　　剛聽完老闆的跨年演講，你回到公司，卻沒有心情繼續加班下去，你在心中吶喊：我想跨年、我想狂歡，現在去參加最近的一場跨年演唱會應該還來得及吧，聽說今年有不但有煙火，而且演唱會還邀請到了你最喜歡的團體五五六六。　　

　　為了五五六六，你拼了！雖然今天，因為是跨年，門禁森嚴，老闆也下令，在凌晨之前擅自脫逃者格殺無論，但是，你還是藉著上廁所的空檔，觀察警衛要交接的一瞬間，從大門口溜了出去。雖然，這只是脫逃的開始，你還必須穿過層層警戒封鎖，越過圍牆，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不過沒關係，你策劃了這麼久，還偷偷畫了周圍的地形圖，就是為了這一刻，你隱蔽在牆角，拿出地圖。確認方位後，等待探照燈掃過，一咬牙，便轉身直衝了！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在此時甦醒，也許是渴望自由的決心讓蒼天垂憐。你奇蹟似的沒有觸發所有陷阱，平安越過地雷區，也沒驚動警犬。你找到了前人遺留下來的小路通道，由地底穿過圍牆，只差一步，你就可以獲得自由了……

　　卻在此時，你聽到警報聲大作……

　　糟了！你恍然大悟，是識別證洩漏了你的行蹤！可是此時也顧不得了，你拔下識別證，往遠處一丟，同時往另一方逃逸，聲東擊西！

　　你在草叢中臥倒，匍匐前進，探照燈四周掃蕩，直昇機也在天空徘徊、廣播，希望你回頭是岸。不要緊，他們要是知道你在哪裡，就不會廣播了。

　　你忍著手掌與膝蓋摩擦地面的痛苦，繼續前進……

　　你聽見機關槍聲從你頭上掃過……

　　不要緊，他們要是知道你在哪裡，你早就變成蜂窩了！

　　你忍耐傷口流血的痛楚，繼續前進。

　　沒錯，為了自由，為了五五六六，你不能亡。

　　天空，無星無月，正是你逃亡的好時機，天助我也！

　　正當你內心沉浸在幻想中的自由與五五六六歌聲時，你聽到了遠方傳來狗吠聲——

　　糟了！他們竟然放狗！

　　你只好加速前進，但殘酷的事實阻擾你，一條河流出現，擋住了你的去路，你嘆了一口氣，赫然發現旁邊一具骷髏。

　　「前輩，你當年也是跟我一樣，脫逃到這裡，只為了看跨年演唱會的嗎？」

　　你看著屍骨，沒有恐懼，只有悲傷。

　　一線之隔，河流另一端就是演唱會，而這端卻是地獄。

　　狗吠聲越來越近——

　　「前輩，看來，我即將步入你的後塵了……」

　　如果被抓到，一定生不如死，到不如，豁出去一拼！你手握著石頭，準備轉身應敵——

　　不，還有一個方法……

　　你看著眼前那條佈滿廢棄物與垃圾的河流——

　　看來，只好如此了——

　　你深吸一口氣，宛如跳水選手，在黑暗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在落水前，你仍然不忘大喊一聲：

　　「為了五六！」

　　……

　　河岸另一端，緩慢伸出一隻佈滿污泥的右手，攀住岸邊……

　　接著出現的是一顆頭，再接著是左手……

　　你終於成功登上岸，內心如此雀躍。沒錯，雖然只有短短幾小時，但你真的自由了。

　　此時正好是倒數時刻——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你望見璀璨地煙火在天空爆發，那一刻，你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雖然身體仍然沾滿濕泥，煙火過後，天空出現吉士塔喂的立體投影，接著是「人力確認網」這幾個大字。

　　字體扭曲，人力兩個字逐漸變成了「奴隸」，你和參加跨年晚會的數萬民眾眼睛瞬也不瞬看著這一切……

　　終於，你點頭，跟其他民眾一樣，如行屍走肉般轉身離去，口裡喃喃念著「奴隸、奴隸」或「加班、加班」……

　　而舞台上不知情的歌手仍然激情對著空蕩的台下歌唱……

　　……

　　鏡頭另一端，該幸福企業的老闆正透過某商業大樓的落地窗，喝著紅酒觀看煙火。　　　

　　而背後一個男人站在他背後，壓低姿態鞠躬哈腰報告，雖然他的身份是總經理：「報告董事長，由人力確認網公司那邊傳來的進度，「女媧大人軀體再造計畫」的完成度已經達到５３％了！」

　　「不錯，吳總監的速度還真快啊！」幸福企業老闆說：「那我們這邊『創世』的進度呢？」

　　「報、報告董事長……２３％。」

　　「這怎麼可以呢？」本來一派悠閒的董事長霍然轉身怒斥：「進度怎麼還是這麼慢？你們現在平均下班時間是幾點？」

　　「報告董事長，晚上十一點。」

　　「如果十一點還太早的話，就操到十二點，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就操到凌晨一點，這還要我說嗎？」

　　「可是董事長，這個月員工暴斃、自殺、精神崩潰的比例又上升了！」

　　「撐不住的人自然就會被淘汰了，這也是一種新陳代謝，為了新世界的誕生，雖然很可憐，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幸福企業老闆沉著、冷靜，為達到目的絕對不擇手段。

　　女媧？創世？這背後似乎隱藏著極大陰謀，所有一切異像最終目的似乎指向一個非常恐怖的計畫？

　　而此時，一顆前所未見的巨大煙火上升，在這個小島上空爆發，幾乎不論在何處只要仰望天空就可以看見它的紅色光芒，以及那四個大字——

　　研發替代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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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隸｜

　　｜確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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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播，目前為止各集主角近況：

　　１研究生：已經由被壓榨的碩士生，轉職為被壓榨的博班生，所不同的是，雖然論文題目被教授一改再改，仍然每天快樂地做化學實驗，目前所研究的題目似乎跟基因工程有關，實驗室裡面的老鼠似乎有突變的跡象，在不久的未來很有可能會創造出蜘蛛人或Ｘ超人。

　　２待業者：在做完謎之性向測驗後就行蹤不明，連作者也在找他的下落。

　　３建教生：轉職為「廠長」，不問世事，只知道每天快樂的做「吉士塔喂」。

　　４棒球選手：轉職為「臨時工」，未來很有可能加盟雞排店，不過目前為止，就是利用工作的空閒時間，跟同樣被釋出的夥伴，到河濱公園練習傳接球，期望有一天能回到球場，跟兒子的合照收藏在皮夾最深處。

　　５實習生：繼承家裡的機車行，轉職為「黑手」，與老爸輪流顧店，最近自作主張換了外面的招牌，取名為「順風機車行」，平時待在店裡，偶爾放假去採購ＡＣＧ相關產品。另外，原本要為「羅莉控自救會」舉辦一場網聚，但因為會員皆不願曝光，只好作罷。

　　６實習教師：當了半年四處代課的流浪教師後，放棄，專職接家教，剩餘時間則到各神壇工作，被認為具有通靈人潛力，佛道雙修，同時也被電視媒體報導，可是當對著記者當面陳述自己所看到教育界的黑暗面時，不知為何這一段播出時卻被剪掉。

　　７研發替代役：終於排除萬難冒著生命危險去跨年時，受到地圖兵器攻擊，目前為止看來是凶多吉少。